帅哥男神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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追随过去的人4

    “它可是我这几个月来的劳动成果。”姜农靠墙角的柜子上拿下一只拳头大小的木鹰,一只手指着它说道。

  

  拉米尔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,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。

  

  “我一直在想既然这个世界被魔力笼罩,那我们为何不好好利用呢?”他那张充满皱纹的脸狡黠的一笑。恍惚间拉米尔感受到了一股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活力。“最后我发明了传声鹰,两只传声音之间可以相互感应,一只将声音转化为魔力,另一只接收魔力再将其转化为原本的声音。”他突然苦着脸。“当然这也并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,在制作传声鹰之前我可是花费了好多年去创造一套完整的密码规则。”

  

  “那么结果是?”拉米尔问道。

  

  “结果就是,无论相隔多远,只要有传声鹰,两个人就能够随时通信。当然,在魔频不稳定的区域有时候连接会是一个问题。”姜农叹了口气,显然这个缺陷令他心烦不已。“而且两只传声鹰只能单对单通信。”

  

  “你试过效果了吗?”拉米尔接过他手中的木鹰仔细端详起来。

  

  “当然试过了,完全没有什么问题。”姜农说道,“我已经做好了两对,有一只已经送人了,这只就给你吧!还有一对正在制作当中,”他停了一会儿,喝了一口酒,然后继续说。“你在这儿多停留几天,等做好之后,我把那对当作临别礼送给你。”

  

  拉米尔没有拒绝,这几天的奔波已令他身心疲惫,能够再次见到老朋友使他格外安心。是该好好放松一下。

  

  夜晚很快降临,拉米尔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无法入眠。“所有的答案都存在于你的记忆之中,你遗忘了太多事情。”亡灵君王的声音在他的耳中回响。

  他闭上眼,将思维陷入记忆,战争的景象出现在脑海之中。飞龙在天空中相互喷吐着火焰,黑色的雷雨落下,凡是沾染上了的青草与树木全部变得枯萎,蚂蚁般的人们在雨中穿着铁盔嘶吼拼杀。

  

  他无法辨认这是哪一场战争,记忆中每一场的画面都大同小异,而他一生中经历无数这样画面相似的战争。

  

  不过这应该不是最近那场,虽然满天的飞龙,但自黑云中掉落的火石在提醒他,这场战争发生在更早的时间;也不会是一千年前发生在暗夜末期的战争,因为天空还没有沾上邪恶的魔气,少喾还躲藏在那具虚伪的善良身躯之中。巨龙从他身旁飞过,上方搭载着身穿黑色铠甲的骑士,从面罩缝里,他看见了少年君王的脸。他终于想起来了——这是导致太华灭国的那场战争。

  

  画面一转,拉米尔出现在了白色的大厅里。刺目的光线从帽状堡顶的通风口落下,在地上形成一块块光斑,微风在缓缓吹动,带来远方森林中树叶的气息。这里是白堡,这个时候雾气还没有开始弥漫。

  

  在大厅中央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,他拄着顶部枝桠错乱的灰木杖,对着高台上的少年君王说着什么。他认出了台下的那个人,是过去的自己,而台上那人则是太华国的末代君王龙诚。

  

  “陛下,山之国信仰火焰的人们希望您能够为他们开放边境!”

  

  “他们派你来说服我?”少年君王问,他满脸严肃。

  

  “他们请求我来说服您。”他看见自己脸上露出微笑,他看见龙诚也笑了。

  

  “王上,您别被他糊弄了,那些野蛮人一定不能进入这座圣城。”在龙诚身旁说话的正是黑蒙,他弯着腰,正在极力反对,“野蛮人会打扰神灵的安息,圣城不能与外人共享。”

  

  “为什么不能呢?”少年稚嫩的声音从台上传来。“我相信拉米尔,我相信巫师总是能够提供正确的建议,他们是和平的使者。”

  

  “他们是灾难的前兆。”黑蒙不满的说道。

  

  “那些不过是市井之徒无知的流言罢了,我们都知道真相。”少年国王说道。“我愿意为信徒们开放边境,让所有的火焰信仰者都能在圣城找回纯净的灵魂。”

  

  “没想到陛下虽然年少,却深明大义。山之国与太华的百姓都会感激您的,当同一个信仰扎根于人们心底时,两个国家的时代深仇将就此得到化解……”他看到自己说。

  

  ……

  

  他有些喘不过气,费尽全力从记忆中挣脱出来。回忆是他最不愿意做的一件事情,一旦陷入其中,就很难挣脱,最长的一次他睡了好几十年,等醒来之后,发现人间已经改朝换代。

  

  他起身下床,姜农的屋内烛火还亮着。但他并没有在意,而是出门进入了夜色。他来到白泽旁观测天象。

  

  姜农一向对预知未来这样的事情不大感冒,他将生命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发现和创造全新的事物,所以他的住所不会有观星台这样的建筑,就算有也会是杂草丛生,早已无法使用。

  

  他想到了自己在黑森林的观星台,那是小伊墨最喜欢去的地方,他总是会对着满天的星空兴奋地“哇哇”大叫。在某些夏天甚至一夜不睡,只为了留在阁楼上望着观星镜。为此自己还不得不为他新增一张藤蔓床。虽然他一向严厉,但是却不愿意去阻止这份天生的好奇心。人类并不认为那是一件珍贵的东西,他们认为即使失去了也没有太大影响,而总是充满好奇的人又会被当作怪人对待。

  

  他理解那些生物,他们的一生太过短暂,而这短暂的旅程中又有太多的事情被赋予了重要意义。他们要结婚生子、养家糊口,一生都在为了这些事情奔波,时不时还要受各种欲念困扰,情欲、财欲、权欲以及自由的欲望,不停地交织纠缠,落寞的人企图用欲望来丰富干枯的灵魂,然而最终一切狡诈、欺骗、正义与邪恶都赤裸裸地暴露在死亡面前,无论甘与不甘。

  

  自己在嘲笑他们吗?不,他忽然震惊地反应过来一件事,他在羡慕他们,他在羡慕这群生命如蜉蝣一般短暂的生物,羡慕他们那用一生都体验不完的新鲜感,羡慕他们脆弱的身躯,羡慕他们懦弱的意志。而他不正是为了这份羡慕而奔走了终生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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